大火彻底熄灭,宋锦悦吩咐人在此处值守,其余莫要去碰触,待明日天亮了,再吩咐人仔细勘察一番。
她又吩咐人去给父亲送了信,叫父亲莫要担心,现下大火已经扑灭了。
待回了明筑轩,秋韵伺候自家小姐梳洗毕,这才扶着小姐上了软榻。
她解下系起的帐幔,一边问道:“小姐,怎地吩咐许嬷嬷等人去了银丝楼?”
宋锦悦唇角扬起一抹狐疑的笑意,“这些人,若是真有问题,自是会露出马脚,且太后本身就对沈氏母女不一般,如今咱们将人送去太后眼线跟前,不是更好掌控么?”
秋韵这才了然,眼中满是钦佩。
宋锦悦的神色忽地暗沉了下来,不由暗叹道:“算着日子,宋知也该早带了秦绾归来,外头可还有来信?”
秋韵也是满面愁容,坐在榻边,看向小姐,摇了摇头。
外头近来没有任何消息,向家兄弟也没有来信。
“小姐,兴许过两日,宋知就能带着秦小姐回来了。”秋韵劝道。
宋锦悦“嗯”了一声,这才躺下。
到了第二日,才睡醒,宋锦悦还来不及带着人去检查昨夜起火的现场,便收到宫里送来的圣旨。
皇后召她入宫一同用饭。
宋锦夕不过是侧妃,可到底是国公府出去的小姐。
皇帝特意吩咐五皇子今日带着宋侧妃入宫觐见,且还特意嘱咐皇后,让人将宋锦悦同章家小姐一并唤来宫中。
众人聚在一处用饭,也热闹一些。
且太子已回了东宫,皇帝有意想要章定芝入宫一道儿用饭。
宋锦悦嘱咐袁嬷嬷带着人手亲自去昨夜起火的现场,仔细搜查。
她则带着秋韵入了宫。
只是才出了国公府,便瞧见章府的马车,她便示意秋韵让国公府的马车退了下去。
看来今日是要同芝表姐一道儿入宫去了。
不问问你母亲?
“表妹,昨儿夜里怎么回事?”
宋锦悦才坐上马车,章定芝便问起了昨夜发生的事情。
那场大火,足足烧了一个时辰,就连官差都来瞧过,只是都被宋锦悦吩咐人给打发走了。
若不是今日被召入宫中,章定芝也打算来国公府瞧瞧。
宋锦悦拉住芝表姐朝她伸过来的手,坐在了芝表姐身旁,这才缓缓说起昨儿夜里的事情。
“大姐姐院里起了火,眼下还没查出来结果,不过瞧着像是人为。”
章定芝不由绷紧了心神,“表妹,不如你搬来章府住些时日?”
宋锦悦摇了摇头,说道:“芝表姐,放心,我已吩咐人去查了,现下沈氏还失踪了,且府中还有太后送来的姨娘,这些时日,想来我是离不得府中的。”
“沈氏失踪了?”
章定芝眉头皱的更紧了,如此这般瞧下来,想来昨儿夜里的大火,便是背地里有人为了将沈氏接走。
宋锦悦点头,“沈氏在京中并无什么故交,唯一能接走沈氏的,怕只有沈氏的生父。”
章定芝却是听的更加困惑了。
沈氏的生父?
沈氏的生母当年是烟柳巷的一位头牌,早年间就早早病故了。
沈氏的生父,京中却无任何传言。
“表妹,沈氏的生父是谁?你怎么查到的?”章定芝一连串的追问道。
现下却不是细说的时候,宋锦悦避重就轻说了一些,道:“前些日子,太后送来的那个铃儿,我从她口中无意得知,她同沈氏乃是同父异母,只是不知沈氏是何时同她生父相认的。”
这铃儿是太后跟前的,闻此言,章定芝便琢磨着,怕是沈氏同那铃儿的生父是太后认识相熟之人。
为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,宋锦悦便问起太子的近况来,“芝表姐,太子殿下已搬回东宫也有些时日,可还帮着皇上处理朝政?”
“如今太子殿下身子虽然已痊愈,可到底反应还是有些迟钝,故而姑母嘱咐,让太子表兄再休养些时日。”
“那皇后娘娘可还查到什么证据不曾?”
章定芝撇了一眼马车外,这才招手示意表妹凑到自己跟前儿来。
宋锦悦附耳凑到了芝表姐跟前。
章定芝这才小声道:“姑母查到了一个宫娥头上,证实她是受太后直视给太子殿下下毒,姑母将人送去了皇上跟前。”
宋锦悦不由瞪大了眼睛,没想到会这般快查到结果。
“可如今也过了些时日,皇上却没有什么动作,只将太后宫殿里的宫娥上下齐齐换了一遍。”
宋锦悦猜想,铃儿怕是交代了一些事情出来。
可是即便太后命人下毒毒害太子殿下,皇上竟还是没有处置太后。
宋锦悦不由有些担心姨母。
入宫后,宋锦悦同章定芝被宫娥迎去了昭华殿。
因着算是家宴,皇上也没召多少人进宫。
只吩咐了五皇子带着侧妃入宫,又特意吩咐太子也进了宫,顺道召了章定芝同宋锦悦一道儿进宫。
因着五皇子并无生母,自幼养在皇后膝下。
虽说叶贵妃也算是他的姨母,到底自幼没有什么恩情在。
便没有带着侧妃去拜见叶贵妃,而是直接去了昭华殿。
五皇子随太子去了书房同皇上说话。
昭华殿内便只余下宋锦夕同皇后在。
皇后吃着茶,淡淡瞥了一眼宋锦夕,虽有些不喜,却不想在今日为难于她,赏赐也是按着宫中规矩,随意赏赐了些普通的首饰罢了。
宫娥通传道:“章大小姐到、荣华郡主到。”
皇后面上立时便涌起了笑意,朝着门口说道:“进来吧。”
宋锦悦同章定芝一并迈入昭华殿内,二人跪下行了礼,皇后急忙吩咐湘绣,将二人搀扶起来。
示意二人坐下说话,
“好些日子没瞧见悦儿,怎么还清减了些?”
宋锦悦起身笑着福了福身子,答道:“让姨母担心了。”
“快坐下说话罢,不必起来。”
皇后召侄女章定芝坐到了自己身边,拉着她说话。
宋锦悦才坐下,笑着看向坐在对面的大姐姐,她今日的气色瞧着倒是愈发好了。
她带着试探问道:“宋侧妃,昨儿夜里你的院子忽然起了大火……”她顿了顿,看向宋锦夕。
“哦?二妹妹,可查清了,到底怎么起了火?”
宋锦夕一副惊诧模样。
“宋侧妃怎么不问问沈夫人如何了?”
宋锦夕的神色分明表明了,她知晓沈氏没事,且知晓沈氏的去处。
不然,即便出嫁前,母女二人再如何闹僵,也该是本能反应担心自己生母的安危才是,而不是这般故作惊讶,其实心里早已了然的模样。
宋锦悦愣了愣,讪讪笑了两声,她随手端起一旁热茶,想要缓解一丝尴尬。
可她忘记了,方才桌上的茶盏才被宫娥新换了一盏,这热茶正是滚烫。
不过抿了一口,她顿时便皱起了眉,想要吐出来,可一想现下所处之地,只得强忍着口中滚烫的热茶,任由热茶烫伤自己的舌头。
待那热茶终是凉了些许,她这才一口吞了下去。
额头上已冒出了些许薄汗。
她取出帕子,擦了擦唇角,这才道:“偌大一个国公府,起火了,自是有下人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