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木桌拼起的台子上,这么一看吓了众人一跳。那剑客肩头业已溃烂,乌黑一片,另在胸膛小腹、腰间各有一道重创,皆伤及内脏,手臂、大腿更是体无完肤,他面无血色,业已昏睡过去,微微气息似有似无。
&esp;&esp;大眼男孩说道:“这等伤势,凡间医术,定不可挽回生机,且看这仙界医术如何。”
&esp;&esp;那剑客身周立着三人,除了那黄衫少女外,另有一褐衣老者和一蓝衣老者,只见他们言语了数句,再微微争论,便互相点了点头各自转身拿出一只木盒,已黄衫少女的木盒最大,蓝衣老者的次之,褐衣老者的最小。
&esp;&esp;黄衫少女打开木盒,只见里面色彩斑斓,一格一格尽是活的毒物蛇蝎蛛蜈样样齐全各自蠕动,看得诸人背上发麻。黄衫少女略一思索,即赤手从盒中挑出一只两根筷子粗细的红纹小蛇,用那小蛇绕剑客脖子一周后,让小蛇咬住他颈项的血脉上,又拿出一只小夹子把蛇头固定住。
&esp;&esp;那蓝衣老者从盒子中拿出数种不知名的果子、草药,转身道草庐一角坐下,那里全是捣、碾、磨等制药工具。
&esp;&esp;褐衣老者的盒子里尽是针石之类,还有七八把各种样式的小刀,应是切腐刮骨只用。
&esp;&esp;此三人各施手段,或是用毒麻痹,或是用毒虫吸取淤血,或是施针刺穴,或是切腐缝合,或是喂药送浆,看得众人也似入神,只觉一炷香的时间,三位医者却已在草庐中忙了五日,日夜不休,期间不停有小童从山下送来药、饭,皆是见所未见之食,再看那剑客,已醒转过来。
&esp;&esp;大眼男孩赞叹道:“神乎其技啊,师尊,这是否便是那第六门绝艺-医道了?”
&esp;&esp;元律道:“此乃绝学之六-命理,包罗医术、药理、养气、烹食、农作等数类技艺,学之可长生益寿,百病不扰、百毒不侵。”
&esp;&esp;众人点头称是,大眼男孩不再搭腔,似在思索。
&esp;&esp;秦渊心想:这个学来倒是不错,既可以强身祛病,也可施药救人。
&esp;&esp;白慕容也有些动容,秦渊道:“白兄你看,此等命理之道,定可让你好转起来。”白慕容感激的看着秦渊点了点头。
&esp;&esp;接着,众人只觉的天旋地转,虽只是几个呼吸,草庐内却已过去了数月,那白衣剑客已可下床行走,周身之伤已已痊愈。
&esp;&esp;这一日,黄衫少女上山采药而去,白衣剑客独自行至屋外,拔出长剑,活动了一下筋骨,舞起剑来,直舞得剑光万千映日流动,历目皆是青芒,
&esp;&esp;众人中白衣公子拍手赞道:“好剑法,估计这九州之中,纵是那赵国的常信在此,也难望其项背。”
&esp;&esp;朔青凌听了冷哼一声道:“你这无礼之徒,不去说你那重若天魂宫的宋封,却来说我赵国的常将军。”
&esp;&esp;白衣公子眉头一皱道:“常信乃是匹夫之勇,岂可比的我重若的剑宗大人。”
&esp;&esp;朔青凌正待反驳,客绝却已道:“不对,这剑法隐隐含有凶戾之气,并非他先前所使的剑法。”
&esp;&esp;秦渊仔细看去,虽看不清那一招一式,但见那白衣剑客满面通红,面目狰狞,血脉喷张,握剑之手紧绷,已成乌黑之色,剑法也越使越慢,不成章法,但剑剑威势倍增。
&esp;&esp;大眼男孩喃喃道:“莫非那治伤之毒未尽,伤了脑袋了?”
&esp;&esp;客绝皱眉道:“非也,恐怕他是觉得先前受伤是因为功力不够,欲突破那至高境界,却走火入魔了。”
&esp;&esp;秦渊未学过武艺,茫然不懂得问道:“何谓走火入魔?”
&esp;&esp;客绝一边看着那白衣剑客如疯似癫的舞着长剑,一边耐心的解释道:“又叫心魔,习武之路万千,习至深处已明这万千之周理,便须修心,此时极难突破,便望走那捷径,放纵心性,忘记一切道法约束,即可极快的提升功力,武者常说的被剑驾驭便是指心魔。其实那是什么个状况,我也不太懂啦。”
&esp;&esp;秦渊隐约有些懂了,便道:“就像有万千之力在手,却要忍住去握住水流,若忍住心性在握水之中提升劲力便心更坚韧,若忍不住了,便迷失本心,沉醉在宣泄那万千之力中了。”
&esp;&esp;客绝道:“你也说的有些理解。”说着拍了拍秦渊的肩膀。
&esp;&esp;元律看了二人一眼,不置可否,闭上了双眼。
&esp;&esp;众人看那剑客,已愈加疯狂,飞身而起,化为一道白光在草庐上下一窜,竟硬生生将数间草庐拆成碎片,众人慌忙让开,虽心知他看不到他们,但仍被吓得不轻。
&esp;&esp;白衣剑客一转身纵跃,已在下山的路上,转眼失去了踪影。
&esp;&esp;元律轻点手中的竹简,众人感觉一阵翻腾,却已到了山下的一个小村庄村口之处,众人定了定神,向村内看去,那场景,不禁让众人震慑恐惧不已。
&esp;&esp;放眼看去无一完物,树断房倒,尸横遍野,无论老幼妇孺尽被杀戮,碎肢断臂、头颅内脏散落各处,本应是那绿树荫下逍遥人家,却已成人间地狱,全村上下无一幸免。
&esp;&esp;那白衣剑客已状如恶鬼,披头散发,赤裸上身,浑身尽是血污,像是从血池中捞出来的一般,手中长剑也在滴血。
&esp;&esp;那黄衫少女正立在剑客身前数丈处,木盒竹筐早已丢在一旁,手中仅有一只竹笛,满面悲伤地看着那白衣剑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