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来宣旨的太监公公满脸殷勤的对她说——皇上很满意安姑娘呢。
那是个陷阱,一个名为贪婪与虚荣的陷阱,皇权与富贵让她一脚踏了进去,从此无法翻身。
看着安贵人痛哭流涕,陈筱艾将书信递给了晨妃。
晨妃看着信纸上张公子飞舞的笔迹,低头对安贵人说道:“这些书信,由本宫拿着。你与张贵人的命门就在本宫手中,这是你们谋划九皇子的代价。”
安贵人低头哭泣不已,晨妃接着说道:“此事再与本宫无关。皇上皇后再过两日便回宫,能不能保下自己的孩子,是你这个做母亲的本事。”
襁褓中的十皇子轻轻哭泣起来,安贵人连忙回身抱过来哄着,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在孩子的脸上。
晨妃叹了一口气,扶着陈筱艾说道:“十皇子饿了,叫乳母过来吧。”
储秀宫一夜之间恢复平静。
御驾紧赶慢赶地回到宫中,盛成帝先是见了哭闹不休,控诉安贵人等等罪名的慧贵妃,后见了暂理六宫的瑾妃,最后才去了储秀宫抱他的第十个孩子。
安贵人躺在床上起不来,脸色灰白,不知与盛成帝说了什么,当天盛成帝便宣旨,因安贵人位份不高,身子虚弱,不利于亲养十皇子,十皇子将由瑾妃抚养。
据说瑾妃得知旨意时正在陪端太后喝下午茶,闻言喷了半杯茶水,呛得连话都不会回了。
端太后也纳闷,虽说瑾妃德行兼备,养孩子的话也的确是个好选择,但她在后宫也只是有个资历罢了,抚养十皇子,这不以后就得和慧贵妃为敌了嘛。
盛成帝给出的理由却让人意想不到,十皇子与长阳大公主乃同月同日出生,由瑾妃抚养,最合适不过。
瑾妃噎了半响,想起自己的女儿,再看襁褓中十皇子软嫩的小脸,最终还是含泪谢恩。
而慧贵妃张口结舌大半天,自己白费一场,眼睁睁地看着十皇子被瑾妃抱走,看着瑾妃的眼神恨不得上前去撕下她一块肉来。
几日后,难得出了会太阳,晨妃从瑾妃处回来,进门就看到陈筱艾正在教春晓写药方子。t
“哟,春晓的字有进步。”晨妃笑盈盈的看着春晓临摹的字帖。
春晓有些不好意思,挠挠头羞涩道:“娘娘别笑话我了”
“娘娘不是要留在瑾妃处用膳吗?”陈筱艾问道。
“唉别提了,瑾妃自顾不暇呢。十皇子不好带啊,白天吃得不多,晚上成夜的哭闹,总要瑾妃抱着才肯睡那么一会。”晨妃说起来也有些叹气,“瑾妃那性子,十皇子既交给她抚养,她便凡事亲力亲为,不敢疏忽一会,这才几日,人就瘦了一大圈。我刚与她坐下,十皇子不过一声动静,她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。”
“太医和乳母都在呢,瑾妃未免太小心了些。”
晨妃摇摇头道:“虽不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,但瑾妃毕竟生育过,对她而言,更是种失而复得的感觉。刚刚她还与我说,她近日总怕皇上过来,就怕皇上收回成命,把十皇子交给慧贵妃她才养了这几日,但已这般不舍。”
陈筱艾想了想,说道:“皇上罚了慧贵妃的母家,因为对安贵人父亲一事擅作主张,正冷着慧贵妃呢。瑾妃如此亲力亲为的照顾十皇子,断不可能被慧贵妃夺走的,还是让瑾妃安心吧。”
“我也是这么说的。”晨妃按了按脖子,打了个哈欠,“早上起早了,这会子发困了。筱艾,陪我去睡会午觉吧,昨日你读到哪里来着?”
“您饶了我吧。”陈筱艾听到午觉就害怕,“春晓最近识字越来越多了,您让春晓给您念去,我是不想再念了”
晨妃一直有一个习惯,那就是在午睡前让人给她念话本子,这活原本是蔓琪和仙茅做的,但随着晨妃口味越来越刁钻,话本子的走向也越来越奇怪。蔓琪和仙茅实在顶不住,就把这活扔给了陈筱艾。
那边春晓一听,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。晨妃撅嘴正要说话,小蒙子刚好上前来回话道:“娘娘,张贵人又来了。正跪在门口呢。”
“怎么还跪上了?本宫不是说过不见她吗?”
“奴才都转达了,但张贵人说,若是娘娘不见她,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要在宸徽宫门口跪满三个时辰。”小蒙子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晨妃的神色,“张贵人还说,为了不给娘娘添麻烦,她可以在后门处跪,以免别人闲话。”
“好呀,这还帮本宫考虑上了。”晨妃反而被气笑了,“那就让她到后门跪去,顺便给她送个垫子,茶水照样伺候着。”
小蒙子赶忙去了,蔓琪对晨妃说道:“反正娘娘不打算将书信给她,找个理由禀告给皇后,打发了她就是了。”
“就这样打发了她我心里头不痛快。”晨妃冷哼一声,“帮安贵人的注意到底是她出的。”
陈筱艾嗑着瓜子,说道:“她现在跪得再心甘情愿,也是为了那些关乎她家族性命的书信而来。”
就这样,张贵人在宸徽宫后门跪了两天,每天三个时辰,这冰天雪地的,张贵人被冻得脸色煞白,整个人摇摇欲坠,就靠一个口气撑着。
到了第三天,晨妃正想着要不要放过她的时候,她托了小蒙子进来回话,说愿意拿一样东西换取晨妃的原谅。
“什么东西,能让我心动?”晨妃正无所事事,一听来了点兴趣。
张贵人被冬绘扶着,一瘸一拐的进门来,这两日的跪罚让她受足了苦头,本就白皙的脸被风雪扑得毫无血色,嘴唇发紫干裂。
见到晨妃,她一声不吭地跪了下去,她早知晨妃知道了全部,此刻也没有丝毫辩解,沉默的认下错误。
“你今日就可以回去了,有什么事一并说了吧。”晨妃垂眼吹茶。
“娘娘宽宏大量,嫔妾谨记在心,不敢再造次。”张贵人看着自己冻僵的手指,说道,“嫔妾不敢奢求娘娘的原谅,只求娘娘不要因为那些书信惩罚嫔妾的母家嫔妾的哥哥确实有错,嫔妾愿意替哥哥担下一切责罚。”
“你哥哥的错,原也不是本宫能罚的。本宫也没想把那些书信怎么样,你心里头怕着,是你自己的事情。”
张贵人咬着嘴唇,说道:“求娘娘放过嫔妾的哥哥嫔妾有样东西可以交给娘娘,事关小侯爷,或许能让小侯爷欠下您不小的恩情。”
陈筱艾抬起头来,眯着眼注视张贵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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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妃听着这话古怪,直起身体看了眼陈筱艾。
陈筱艾朝晨妃点了点头,她想听听张贵人能说出什么来。
“真能让卓小侯爷欠下恩情的东西,你又何必来找本宫?”晨妃轻哼一声,懒懒地抚摸着自己的指甲,“找小侯爷去不就好了。别拿什么乱七八糟的来支吾本宫。”
“娘娘以为嫔妾不想么?”张贵人表情无奈,因为嘴唇干燥发裂,她说话时嘴角疼痛,但她只能忍着,“卓小侯爷是什么人物,嫔妾一个位份低下的深宫妃子根本没有机会接触,何况小侯爷除了太后处,根本不踏入后宫,老实说,嫔妾也是没办法”
晨妃瞅她一眼,道:“你倒是怪实诚的。你办不到,你家里人呢?本宫记得,你父亲与哥哥如今可都在金都里。”
“嫔妾在晨妃娘娘跟前,不敢有妄言。”见晨妃提及家人,张贵人低下头去,将姿态摆得十分低下,“我父亲他不知道我哥哥往宫里送信的事,哥哥家里是唯一的男丁,父亲对他多有期望,根本不敢想象若是知道此事父亲身子不好,我也只能帮忙瞒着。”
“那张公子呢?这事儿原本就是张公子自己惹出来的。让张公子自己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