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女人,笑眯眯地说:“镜一啊,来,喊妈妈。”
“爸爸……可她不是妈妈。”
李决楚生气了,温坤及接到通知立马就驱车赶了回来,一巴掌扇在他脸上,让刘姨赶紧带温华走。
温坤及可以忍受他的轻浮幼稚,肮脏不堪、可以忍受带女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,卿卿我我、也可以忍受他们在她面前脱衣服做爱,她会目不斜视,如同观看一场av一样就这么过去,但唯独不能这么对她的儿子。
这是身为一个母亲的底线。
走时,温华回头,看见李决楚抓住她的肩膀,用力地吼:“你为什么就是不爱我!?我就想让你看看我,看看我啊!呜……为什么……我是你丈夫啊……你怎么能……看见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都不生气呢……坤及……我爱你……我爱你啊……”
温华也看到,温坤及对李决楚那不耐的,烦躁的,像是看见一个胡闹的巨婴的厌恶以及无比疲惫的神情。
可是爱是什么?它为什么让爸爸这么痛苦?为什么妈妈不肯给他?为什么他们俩个不能多陪陪他?
后来,他起了坏心,偷摸着跑出家,跟司机叔叔说:“我想去公司看看妈妈。”
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看她。
对于旁人而言,儿子去看望自己的妈妈这是正常的事,身份便是一种无人反对的理由,可是只有温华自己知道,他以儿子的身份去看她是多么怪异。
姥爷温烁在他生命里承担了姥爷姥姥爸爸妈妈老师的角色,他是一体的,却也是缺陷的,又有谁能真正承担得起这么多角色且面面俱到呢?
那一趟旅途其实不远,温坤及在市内的公司处理跟政府联合国外的贸易,但对于他来说,那真是一段难熬的旅程。
温华就悄悄地站在门口,偷偷看向办公室,办公室里,温坤及在快速翻阅文件,姥爷看很重这个女儿,曾经骄傲地对外人说她一目十行,有一心两用的天赋,嘴上说的和手里写的可以完全互不干扰且绝不出错。
“镜一在家里还好吗?”她低着头问。
那人一一汇报他的情况,他几点起床,早上吃了什么,什么时间做什么都事无巨细。
说完,温坤及仍然头也没抬:“他还小,有些事还是以开导为主,不要给他太大压力,做得好做不好都没关系,品行端正就可以了,我这么努力赚钱,也不光是为了我自己。你们告诉他,妈妈很爱他。”
爱?
温华又听到了“爱”这个字。
他也爱妈妈,可是妈妈爱他,为什么不来看他呢?
温坤及进门,保姆见了她,温坤及朝她嘘声,保姆在心里腹诽这母子真是一模一样,都喜欢嘘嘘嘘的。
温坤及站在门口,想了想,脱了鞋,赤着脚走进来,轻轻地,生怕发出一点声响。
温华聚精会神地听着卧室外厅的一举一动,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,脚的皮肤与木质地板接触的亲密声,在这片寂静的空间内无所遁形。
温坤及坐在床前,看着自己的孩子。
人生岂有两全?
得到什么,就要失去什么来维持平衡。
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守恒。
温坤及垂眸,双手交织敲打指窝。
她伸手,为温华捏紧被角,轻声说了句:“生日快乐,孩子。”
她又起身,这时,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衣角,温坤及略带惊讶地看过去,温华正睁开眼睛看着她。
“妈妈。”
温坤及又缓缓坐下:“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温华摇摇头,看着自己的母亲,她叁十五岁才生下自己,现如今已然年近五十,但她头发依旧是乌黑发亮的,皮肤白皙,眼眸充满着山君的亮光,雄姿英发。
“妈妈,我让你痛苦吗?”
温坤及愣住了,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“是我……让你这么痛苦的吗?”温华又问。
沉默着,沉默着,温坤及抱住他,拍了拍他的背,继而松开。
她说:“父子父子,母子母子,因果因果。父母为因,孩子为果,这个世界上只有因对果负责,由因才会产生果,而果落地之后会不断成长,成为新的大树,诞下新的因,他会有属于自己枝干树叶,也会有属于自己的果。”
温华沉思,又问:“你爱爸爸吗?”
“不爱。”温坤及很诚实地回答。
“那为什么不离开?”他明知故问。
“……因为妈妈做不到,逃不了。”
“那你爱我吗?”
温坤及点点头:“爱。”
“我跟爸爸长得很像,他们都这么说,你不会因为我长得像他也一起讨厌我吧?”
温坤及笑了:“妈妈生下你,抚养你,对你好那是应该的,你是我在这段婚姻里唯一不后悔的存在。你不必很优秀,你的优秀只会对你自己的将来负责,但无论你优不优秀,成不成才,你都是我的孩子,我永远不会停止爱你。就像你爸,他那样了,你爷爷不也一样庇护着他吗?”
温华主动去抱她,他在她怀里说话,闷声闷气的:“我好像做了个噩梦,但我不记得了做了什么噩梦了。”
“跟你爸有关?”温坤及抚摸他的脑袋。
“也许吧。”
“……”温坤及眉头又皱起来。
“妈妈。”
“嗯?”
“如果你活的痛苦,就跟他离婚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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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过近两个月的努力,终于想好那本古风要怎么开场了,因为想一两章引出绝大部分关键人物,然后往后几章层层推进,把大的局势和接下来的走向在文里体现出来。
但我仍然不知道怎么合理穿插过去的事。
女主不是嫡女,也犯了当时的很大的一个忌讳——不是男性。
对于古代来说,男性是绝对继承人,没有儿子就算过继侄子也不会让女儿来继承,古代公主无论是馆陶公主还是太平公主,再怎么权势滔天,有开府买卖官职的权力也好,都没有继承皇位权。
因为这部小说,我看了几个月的历史资料了,以北宋的章献明肃皇后刘娥来说,她是北宋第一个临朝称制的女主,她很具有政治才干,后期无论是上朝的时候还是祭祀的时候,都是穿着天子冕服的,甚至已经自称为“朕”,当时很多官员都故意提起武皇,暗示她继位,但是她最后说会对不起赵家列祖列宗。
但实际上,一个政治家,一个颇具野心的政治家,会真的因为对不起列祖列宗就放弃成为皇帝吗?
不会,不要把政治家都当成多么有良心多么仁慈的好人,我深度怀疑刘娥这句话只是一个借口,一个台阶下,实际原因还是因为她如果效仿武则天登上皇位,会有多少人借着她谋朝篡位,牝鸡司晨的事来起兵谋反,还有如果真的登基,朝中多少大员能够站在她身边?
自古以来,每朝每代就不缺造反的人,再怎么的盛世都不缺,只是说我们的历史教科书不写而已。
她一旦登上帝位,那么当时的宋仁宗,一个世人皆知的皇帝正统继承人,一个嫡亲嫡亲的皇帝血脉,会有多少人在他身上押宝,哄着他诱着他,以夺回正统的名义资助他起兵?
刘娥皇后肯定是在权衡这样利弊之后,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会对不起列祖列宗,才没有登上帝位。
所以女主当皇帝,在一个“男”权社会来说,无异于“谋朝篡位”,我为什么